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可狱卒打开牢门的时候，芷烟还是被眼前的肮脏、阴暗潮湿弄的心里一窒。水漫倚坐在墙角，仰头靠着，目光空洞。听狱卒说，从进来开始她就这样不眠不休的，也不言语，就一直睁着眼睛。
芷烟唤了两声，她却也不曾动一动，于是将食盒放在一边，上前几步，却见她面色潮红，微觉诧异，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这一探不打紧，仿佛触到了火炉，吓得缩了回来。
她赶紧唤来牢头，要了水和巾帕，那牢头见过她的令牌知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因而办起事来也很是利索，不一会儿就弄来了。她给水漫擦拭着，见她木偶一样任自己摆弄，暗自松了口气，只想赶紧把这烧先给退了。
凌宇轩正在阅奏章，见她回来，口气寻常，“怎样了？”
芷烟垂首道：“发了烧。”她微微抬眸，果然见他笔顿了一下，暗自猜测着，嘴里恭声答道，“昼夜都未合眼刚刚才睡过去，烧也差不多退了。需不需要奴婢去照看？”
她问得小心翼翼，平素里皇帝最忌讳人自作主张，却不料他只是默了默，“去吧。”又似乎觉得不妥，“记住，不要让她知道了。还有，这些日子你就暂时住在牢里吧，方便照看。”
“奴婢遵旨。”芷烟抿唇道。
夜半，水漫醒来，默坐了一会，然后敲着铁锁唤来狱卒，“我饿了。”
那狱卒自是知道关的是何人，也不敢得罪，这皇宫瞬息万变，保不准谁哪一天就翻身了，只能咽下一肚子不满去拿饭，却正撞上一个新面孔，那人笑嘻嘻的点头哈腰跟他问好。
“你新来的？”
“是，大哥好。”
“嗯，你去把这个送过去吧，看到了没，就那头那间。”他把碗筷拿给那人，又道，“放心，我会记着你的好的。”
“是。大哥放心。”转身去了。
开锁的声音，门被打开。
“放那儿吧。”水漫望着天窗道，窗外是暗沉的夜色。半天却听不到响动，不禁诧异地转头。
“是我。”来人低声道，随后撕下脸上的痣，“柳三变。”
“你来干什么？”水漫漫不经心地看他一眼，扯过地上的一团蒲草在手中把玩。
柳三变有点诧异：“自然是来带你走。”
“你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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