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沧荀低垂着头,依旧无视这大殿发生的一切,一切似乎都没关系了,无论结果如何。
慕容业被气个半死,拼命才使得自己冷静了下来。
江华在一旁看着,不觉就发出一声冷哼,显得很不屑一顾。
明贞太后更是震怒,“先前你们污蔑世子妃便罢了,如今竟然敢在皇宫行刺她。”
艺馨皇后连忙安抚几句,“这大公子也是冲动了些,母后不必为此气坏了身子。”
明贞蓦地转头瞪了她一眼,连带着德宗皇帝也很是不悦,艺馨皇后只能讪讪笑着收了口,继续看着下面。
良妃也笑着道了一句,“皇后娘娘说得极是,如今世子妃幸而无事,母后不必为了这些气坏了身子。”
明贞太后不待见她,干脆都不去看她,良妃倒也不觉得尴尬。
淑妃娘娘像是嗓子眼痒痒了,止不住咳了几下,好不容易停了,又尴尬得不行,不过好歹也是大家出来的,举止依旧风雅。
德宗皇帝内心杂乱,不过这几个异性王,他倒是一早就想除掉了,既然眼前有这机会,何尝不可呢?
“慕容沧敏公然行刺安远侯府世子妃,即刻起打入天牢,慕容王府一众屡次纵事行凶,即今日起,剥削慕容王藩王衔,念慕容一族立国有功,遂赐良田百亩,其家眷一律归乡。”
“皇上……”慕容业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狠,夺了他一个儿子不说,这回则是毫不讲理,强硬剥夺了一切,可怜慕容先祖辛辛苦苦奋斗起来的家业瞬时毁在了自己的手上,慕容业接受不能瘫软跪倒在地,“皇上……留情啊!”
德宗皇帝圣意已决,容不得他反悔,生怕那些朝臣求情,德宗皇帝状似生气愤怒地甩袖离开了。
明贞太后看着他离去,眼底几分无奈,自己这个儿子,难不成她还不了解吗?
刘望也没想到德宗皇帝竟然会这么决绝,毫不讲理。
慕容沧瀚等到明贞太后与艺馨皇后离开之后,再也忍不住地扑上去想要掐死她,“早知道方才就该在路上杀了你这个小贱人!”咬牙切齿的模样实在是丑陋。
然而慕容沧瀚这番举动瞬间冷了无数人的心,那些本来想替慕容王府求情的大臣,此刻也皱起了眉头,如此冲动,怪不得会造成如此后果。
慕容业已经头疼不已,毫无形象大吼了一声,“够了!你还嫌慕容家如今还不够惨吗?!”
慕容王妃已经哭花了脸,或许连她都未曾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地步,她无力地跪在慕容业的身旁,显得是多么的无助。
赵靖琏终究不忍,走下来扶起她,“大公子犯事是铮铮不改的事实,先前小王爷夫人洪岚儿之事就让皇兄很反感,如今慕容王府还敢犯事,还是在御花园,他作为皇帝,这面子便过不去了。”
“长公主说的是。”慕容王妃已经心如死灰。
赵靖琏犹豫一会儿,终究还是咬牙做了决定,“若是慕容王府能与大公子脱离关系,并把洪岚儿逐出家门,本宫可以去向皇兄为慕容王府求个情。”
这话一出,四周便议论纷纷起来。
陆长歌冷笑,看着慕容王妃眼中突然闪烁起来的光芒,那一刻十分同情慕容沧敏,明明就是为了所谓的兄弟出口气,如今倒好,竟然被打入天牢,现在还要面临即将被逐出慕容王府的事。
慕容沧敏脸色铁青,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毕竟不会有人去在乎他的,自己真是可笑至极!
连慕容沧瀚也犹豫起来,眼神闪躲,不敢对上慕容沧敏锐的眼神。
慕容业张了张嘴,终究还是选择默认了。
赵靖琏很是满意点点头,起身欲要出去,却被慕容沧荀拦住了。
慕容沧荀抱拳恭敬道,“此事不劳烦长公主费心了,起码陛下又不是抄了我们慕容王府。”
“那你可知道失了慕容王衔是多么大的事情吗?”
“沧荀不知,不过也不想知。”慕容沧荀此刻倒是言笑晏晏,仿佛方才面对重挫的不是慕容王府、他的家似的。
慕容王妃急了,喝了他一句,“荀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慕容沧荀看向慕容王妃,淡定从容反问一句,“难道清淡生活不好吗?没有争争抢抢,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慕容王妃只当他受了刺激,上前拉住赵靖琏的手,激动道:“此事便劳烦长公主殿下了。”
“王妃客气了。”赵靖琏还是称她为王妃。
大殿上的人大都不忍心看他们,已经离开了,此刻留着的无非就是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或者是忧心忡忡的。
陆长歌与刘望回到了位置上,刘武站起身,显然对于慕容王府最后的结果一点都不感兴趣,“回去吧。”
陆长歌与刘望对看一眼,也没坚持,刘望拿过披风替陆长歌披上,临走时还是看了慕容王府一干人一眼,毫不意外迎来了愤恨的眼神,不过刘望是不在乎的。
江华与赵陵逸皆留下来看了一会儿,见他们闹得狼狈,惹人头疼还是选择了离开。
赵靖琏最终还是去找了德宗。
“你说长公主能不能说动皇上?”陆长歌靠在车窗问。
刘望摇摇头,“君无戏言,怕是没办法,毕竟皇帝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哪里还能收得回来?若是改了,日后他这个君王威严要摆在何处?”
也有道理,过了一会儿陆长歌吐出一口长气,“你说的有理。”
事实证明,刘望他们果然不必担心,赵靖琏去求情,不但没求成,反而被德宗皇帝斥骂了一顿,最后灰头灰脸地回去了,只让人去告诉慕容王妃失败了而已,都不敢再去见人了。
陆长歌回到府中,却在门口下车时望见了站在大树阴影下的人,不禁皱眉,看了一眼刘望。
刘望却不看她,直直走了过去,朝那人拱手道,“不知司徒统领来侯府有何要事?”
“末将找世子妃有点事情。”司徒惊羽看向正走过来的陆长歌道。
刘望看他,语气依旧波澜无惊,“不知司徒统领究竟有何事?”刘望伸手拦住了陆长歌。
司徒惊羽坚持,“此事只能与世子妃私下说。”
刘望嗤笑出声,“司徒统领深夜来访,却是为了我夫人,这孤男寡女同处,你说这要是被人看见了,安远侯府的面子要不要?你司徒统领的面子要不要?”
司徒惊羽这才犹豫了,最后只能松口道,“先前在宫中搜查时,抓到一人,不知是否是世子妃身边的人?”
陆长歌回想了一下,确实没有见到亦之,何况在御花园时,若是亦之有在的话,不至于会让青璃舍身相挡而受伤。
司徒惊羽忽而打破自己的一板一眼,勾起唇角邪肆一笑,举起手拍了两下,便有人推着俩人出来。
司徒惊羽似笑非笑看向陆长歌与刘望,“不知这二人可是安远侯府的人?”
陆长歌惊讶,这司徒惊羽实在不简单,居然知道这其中有自己的人。
刘望笑了,只是这笑不是好笑,“我还说我的侍卫去哪了,原来是被你扣留了。”
“哦?所以说这是你的人了?”
“自然。”刘望看向亦之,斥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亦之被点了穴道,还被绑了起来,顿时觉得是无所前有的羞耻!
司徒惊羽看上去心情倒是不错,“若是不知道用什么换,干脆杀了算了,毕竟也算是逆贼一个。”
听着他威胁的话语,无论何人,听了都不舒服。
“司徒统领近来倒是让人刮目相看,真是愈来愈有本事与心计。”
刘望冷哼一声,显得十分的不屑。
慕容业算是看透了,回到慕容王府后便大病了一场。
“咱们慕容王府究竟造了什么孽啊,竟然摊上那么一个灾星。”慕容王妃还是哭。
慕容业头疼不已,“行了,事已至此,再说有什么用?先前让你们不要轻易去招惹她,你们就是不听,竟然还那么胆大妄为在宫中行事。”说着又化为幽幽一叹,“你们难不成不知道皇上想除掉我们慕容王府很久了?”
慕容王妃噎住,嘁嘁看着他,“那现在难不成真的死心不管了?”
“都怪你教的好儿子!好儿媳!”慕容业气愤地用力砸了一下床,气急攻心,既然一口血便从喉咙汹涌而出。
慕容王妃吓了一跳,上前扶住他,急急吼了一句,“来人!快找太医过来!”
侍女也被慕容业吓到了,不过还是战战兢兢,怯怯喏喏回了一句,“如今进不了宫,太医也不会来的。”
慕容王妃愣住,这才想起来他们已经不是什么王爷王妃了,之所以还住在王府,无非就是皇帝见慕容业大病未愈便‘好心’留他在王府调养。
慕容业缓过气来,摆摆手,无力道,“罢了,你退下吧,本……我没事。”
侍女后怕,赶紧退了下去。
“你这几日都收拾好了吗?”慕容业挣扎着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