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硬撑着爬起来,头重得要命,身体却轻飘飘的。我坚持刷完牙洗完脸,对过来找我去上课的钟婕说:“小黑……我要晕过去了……”说完我咚地倒在床上,什么都不知道。
等我醒过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钟婕扑过来:“小姐,你吃了几片感冒药啊?”
“啊?”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你昨晚吃的几片感冒药啊?”钟婕脸贴近我,凶恶地说。
“问这个干嘛啊?”我懒洋洋地说,“不记得了。”
“你!”她气得来揪我的鼻子。
“哎哟!”我大叫,“吃的三片啦!哎哟!”
“你这个猪!”她揪得更厉害。
“啊——”估计整幢楼都能听到我凄厉的叫声。
“哎吵什么!”一个医生走进来。钟婕放开手。
医生走到床前:“陈悠悠是吧?醒了?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傻了。我记得我感冒严重得晕过去了啊,这么快就好了?
“你啊~”钟婕恨恨的,“那个感冒药一次吃一片的!你吃了三片,吃多啦!”
医生接口道:“吃一片就够你睡了,还吃三片。以后看看清楚再吃啦。”
哦……原来是我药吃多了,不是晕过去的,是睡过去的……
我眼珠一翻。
“搞什么?快起来走啦!”钟婕来拽我,“真是的,心脏病都被你搞出来了,还以为你真的晕了呢。”
一路上钟婕都不理我。我灰溜溜地跟在她后面,走得歪歪斜斜的她都不来扶我。我设想着当时的情景:我倒在床上“昏迷”不醒,钟婕着急地叫我推我,我没反应,她赶紧叫上几个人把我送到医院,医生为我做检查,她等在一旁心急如焚,结果医生告诉她我是感冒药吃过量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昨晚确实淋得够惨,还好回来立即洗了个热水澡,不然肯定高烧到一千度。
回到宿舍楼,宿管阿姨给我一个盒子,说是刚刚有人送来的。我接过来,见上面贴了张粉色的纸:“陈悠悠启”四个字刚劲有力,俊逸洒脱。
我拆开盒子,竟是一双漂亮的鞋子!
钟婕啧啧不绝:“哇,谁这么有创意,居然送鞋子!”
我坐在床上,抚着鞋上的蓝色蝴蝶结,心绪万千。
“悠悠,是谁送的啊?”钟婕坐过来。
“我问你一个问题啊。”我忽然说。
“嗯?问。”钟婕拿过一只鞋看起来。
“如果一个男的,你对他蛮有好感的,一起走在大街上时,突然发现他居然光着脚没穿鞋!你会怎么样?”
“晕啊!这什么问题?如果是在我们乡下,光脚倒挺正常,——可是,在大街上怎么能不穿鞋呢?这人脑子有点问题……”钟婕盯着手中的鞋,“哇,难道你昨天在大街上没穿鞋?”
我伸手盖上她鄙夷的眼睛:“哎呀呀,那是意外……”
“哈哈哈!”钟婕大笑起来,“悠悠,我都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你了。”
貌似在大街上不穿鞋是有点不太正常……要是我看到这样的人肯定也会绕道而行……
我额头上冒出几颗汗。
“不过这人非但没有嫌弃你,还送你鞋,我想,他应该是真的欣赏你……”钟婕笑过后,认真地说。
“是吗?”我望着她。
“呀,没见过你这样优柔寡断的哇,哼哼,看来某人坠入……咯~”钟婕用怪怪的腔调说。
“去死……”我去挠她胳肢窝。
闹了一会儿,我们累了,躺到床上。
“你打算穿这鞋吗?”钟婕问。
“暂时不吧。”
在我还没搞清头绪之前,先把它束之高阁。
“对了,昨晚我看到一个帅哥。”我偏头对她说,“好帅好帅哦。”
“有多帅啊?”她不以为然。
“很像流川枫。”我陶醉地回忆着。
“真的假的?你到底看上哪个了啊?这么花痴。”
“人家都有女朋友了,我没机会咯。”我扁扁嘴。
“所以,就只有这个咯?”她扬扬凉鞋。
“你真烦,不和你说了……”
那双漂亮的凉鞋被我塞盒子里放到床下。说实话,它们并排站在我的鞋堆里,就像鸡群里的两只美丽的孔雀,十分养眼,我恨不得立马把两脚伸进去,踏着它们到处去招摇过市。
可我暂时还不能穿。穿上它们,是不是就意味着我愿意接受殷宝临?我是个大条的家伙,对一些敏感的东西还是有所了解,并不是莽撞到底。
为了不让自己随时处于思想争斗中,我把它们关进暗无天日的盒子,免得每时每刻都来勾引我。
感冒稍一好,我就一头扎进开着空调的图书馆。并不是为了享受凉快的空调,而是上网搜资料全力打造我的话剧社策划书。经过一天的奋斗,一份精心筹划的策划书新鲜出炉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拿着打印稿一遍又一遍地读,觉得简直是完美无缺,负责社团的老师一定会被打动的!
果然,社团老师接过我的策划书,边看边嗯嗯地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不错。你真是个有才华的小姑娘!”然后拿起章在策划书最后盖上大大的“同意”两字。
我从睡梦中笑醒,才发现天已经亮了。也不管才6点多,离上课还老早老早的,我就爬起来,支溜支溜地去刷牙。
大概是我洗漱发出了一些声音,吵醒了林凉凉,她开始翻身,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声音。
这女人,这么容易醒。
我瞅瞅韩巧月。她的一只脚大大地伸到床外,悬在半空,像一只叫卖中的猪蹄,嘴半张着,呼呼地睡得极香,那样子,可能只有天花板掉下来砸到她她才会醒。
我轻手轻脚地换上凉鞋,拎上包,开门出去。一阵风吹来,门猝不及防地关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我吓得落荒而逃。Oh God,请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万分万分地不想去得罪林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