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回过头来看着我：“对。如果他还活着，我们或许会冷战，会分居，甚至离婚，可他偏偏不在了——我又不能永远没有他。”
我听了不知道该不该觉得感动。矛盾的人生，到处都是遗憾。可从美学的角度讲，沈葆森还是死了的好。悲情才是这个世界的永恒，快乐的人都没有什么记忆力。
门忽地被推开，风夹着雪花卷进来，我回过头，笑了：“怎么找到这来了？”
家轩一脸懊丧：“你一个月没来给我补习，我又听不懂课了。”
“哪有听不懂的课，只有不想听的学生。”我拍拍他后脑勺，“你和暗恋的那个女生进展得怎样？”
“哪有暗恋谁——”家轩脸涨红起来。
乔安见状，早明白我是在诈家轩，低声说：“你这哪像当姐的，简直该去间谍机构。”
我微笑：“他要是会早恋，早好了。”
乔安没作声，走到后面去切水果。
“那个——就是希元哥喜欢的人吗？”家轩看着乔安的背影，暗中扯我衣袖。
怎么搞的，这年头，异性朋友永远比同性朋友吃香吸引眼球。乔安站在我身边少说也有十几年了，家轩这小子竟然对她印象全无，一旦被希元喜欢上，立刻受重视起来。“她是乔安啊。”
“哦！”家轩恍然大悟，“那肯定是姐姐介绍他们认识的了。”
是，当然，不过我真的仅仅是——“回家不许和你妈说。”闯的祸够多了，简直没办法撇清。
“知道。”家轩顺从地，叹口气，“如果他们结婚，希元哥是不是就不用走了？”
想得真是太长远了，小孩子家家。“怎么，有我陪你还不够？”
“你陪我学习，希元哥陪我玩，这才叫劳逸结合。”
这就是哥和姐的用途，我笑了，揶揄他：“你也可以好好学习，到美国去找他。”
家轩眨眨眼：“那么多人想出国，真俗，我就不想。”
“所以说你没出息。”我有一刻的惘然。当然，故乡总是好的，如果你出生在北京上海平燕这样的大城市。像我这样小地方出来的人，没有选择，只有背井离乡。个个削尖了脑袋往外冲，出的去的，算运气。一点留恋也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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