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吃顿饭就行了”的宴会还是没有办成。
我们将安排改为从巳时开席一直折腾到亥时——中间不加菜，这是哥哥的要求。
我问:“加菜又怎样？”
他很愤怒地拍桌道:“浪费！宫宴上的食物就从来没有吃完过！太浪费了！”
没等我说话，他又补了一条要求。他说的是:“按顺序上，桌子上的吃不完就不许把下一道端上去。”
……
宴会设在凤阙，我忍不住想到了那只摆在那里闪闪发光一看就知道很值钱的金凤。
宫中难得地兴师动众，大家都很重视。我到时只在辰时，他们正在艰难地挪动一架编钟，缓慢却很卖力。
我是来找邢荪的，她是今天的舞姬之一，先前做给过我一个人情。
她说，她想做我嫂嫂。皇后嫂嫂并没有指明参加选妃的都能是些什么人，于是我便想着要逮住这个机会，也免得小荪她哪天又变了卦。
小荪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所有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
她向我问安后，又惴惴问我:“奴真的能陪王伴驾吗？”
我心说这可不是我让她干的，口中却也只有安抚两声。
当我把自己的手抚上她的背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像那个蹂躏着卫子夫的背让她“好好吃饭将来别忘了我”的平阳公主……
抚完了背，我就去了嫂嫂那里——帮她带孩子。
我很喜欢从头到脚穿一个颜色，这样就能保证配色不出问题。我懒得换衣服，便在今日这个既有庆功宴又有婚礼的特别的日子穿了一身大红。如此，不加盖头就是镇国公主，加个盖头就是新娘子。
——所以当月舟小侄女看到我的时候，高兴地指着我笑道:“姑姑今天是红色的！”
……
阿勤大侄子睡得很熟，月舟却吵个不停。我唤了皇子保姆仔仔细细盯住他俩，自己踢了块席子一屁股坐上去，跟他们大眼瞪小眼。
——瞪了两柱香后我终于还是缺乏定力，于是拍着手引月舟:“姑姑跟你唱歌好不好……”
保姆一直很呆滞，这时总算动了动，拉着月舟的手走上前，又蹲下扶着她。
这家伙长得有点丑，我挥挥手让她退下了。
“我们唱什么歌？”月舟忽然说。
我吓了一跳——看了她俩极慢的走路大业，我都快忘了这茬。
我会唱的歌也就是阿水的《月光光》、娘的《泛月海》，以及其他几首诸如《胡笳十八拍》的玩意。父亲以前写过一首《少年行》的歌词，但我从没有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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